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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刚发现日本是三月份毕业…有空再改改前面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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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久：“表现的话，其实有很多的。”

夜久：“不过，最明显的，应该还是……”

时间原因，掺杂着微妙羞耻感的恋爱教学并没有持续太久，很快，研磨换好衣服，来到排球场地。

这是一场由队长黑尾铁朗组织发起的、半个月前定下来的表演赛，观众是隔壁小学的学生，比赛的主旨是“让孩子们也感受到排球的乐趣”。

对手是隔壁学校的排球社，全国大赛的排名比音驹稍差些，不过今天状态神勇，格外难缠，和音驹打满了三场。

虽然最终音驹获胜了，但体力的消耗却是实打实的。

累得要死……

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，研磨立刻想往地上躺，顾虑到观众席上还有一群小豆丁观战，他还是强撑着维持直立行走的姿态。

只不过脸色很臭就是了。

等会该不会还要训练吧……想办法偷个懒好了……

这么想着的时候，身边递过来一颗糖，研磨低头瞄了一眼，接了过来，整个人也顺势没骨头似的靠在来人身上。

“这么夸张吗？”黑尾语气促狭，“全国大赛后松懈了啊。”

研磨连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懒得出，拆开糖，塞进嘴里。

他的后背压在黑尾的前襟，自己拖着步子，全靠对方半推着才往休息的长凳方向走。猝不及防，研磨后背遭受了冲击，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步。

研磨吓了一跳，在千斤重压之下艰难地转过头。

“研磨学长！”列夫揽着研磨的肩，兴高采烈地说，“我刚刚的拦网怎么样！”

研磨：“你拦网什么德性你自己不知道吗……快给我下来……”

“诶……真的那么差吗？”列夫的表情瞬间由兴奋转为失望。

列夫整个人长手长脚的，看着很瘦，但是因为身高的缘故，体重并不轻，这会儿胳膊揽着研磨的脖子，藤蔓一样缠绕着他，几乎要把研磨压到地心。

研磨有气无力地拍着列夫的胳膊，想把他拍开。

黑尾在列夫冲过来的一瞬间就往旁边撤了一步，研磨不用看都知道他这会脸上挂的是什么表情。

“小黑不要只看戏，”研磨说，“把你们副攻拉走。”

“不挺好的嘛！”黑尾在旁边笑得爽朗，“队内和睦，感情牢固呢！”

“……”

列夫总算松开了：“研磨学长不喜欢这样吗？”

“喜欢才奇怪吧……”研磨道，“打完球热得要命，离远点啊。”

“可你刚刚和黑尾学长就贴得很近！”列夫指了出来。

研磨和旁边的黑尾同时愣了一下。

还没来得及回答，远处夜久的声音传了过来：“列夫！你跑那边去做什么！刚不是让你搬一下放映机吗！”

“糟了！”列夫一副要完蛋了的表情，急匆匆跑了过去，“呜哇！不要拍头啊夜久学长！”

“得意什么呢，刚刚那几个接球也失误太过了吧……”

两个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排球场的另一端，研磨看了眼垂着脑袋被夜久教训的列夫，过了几秒，把视线收了回来。

终于只剩他和黑尾两个人了。

但……

被列夫无心无意那么一问，这会两人间的气氛相当微妙，想恢复刚刚的姿势，但又觉得奇怪。

说不上来的别扭，伴以心脏莫名其妙的细小加速，研磨甚至觉得自己走路都僵硬了。

“不再——”

“等会——”

尴尬沉默半晌，两个人同时开口，又同时刹车。

黑尾道：“你先说。”

研磨：“呃……没什么。等会儿还要训练吗？”

黑尾：“你已经盘算好怎么偷懒了吧。”

研磨并没有否认。

黑尾道：“今天不训练了。等会儿看之前比赛和学园祭的花絮，经理做了剪辑，没问题的话给每人拷贝一份。”

研磨“啊”了一声，想了起来，自从经理买了相机之后，就一直拿着摄像机拍他们来着，他费了很大劲才躲开了大部分镜头。

被留在相机里，人手一份，随时都能看到……想想就觉得很可怕。

但总而言之，既然是看录像，就意味着不需要再跑动了，研磨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。

“好……你刚刚想说什么？”

“啊，”黑尾的尾音上扬，语气有一种让人心生不妙的欠揍感，“我想说，怎么不继续靠过来了。”

研磨：“……”

黑尾铁朗得寸进尺：“我不介意的啊，也不觉得热。队长的胸膛很可靠吧，想靠多久都可以呢。”

研磨：“……我报警了。”

黑尾自己把自己逗乐了，笑得捂着肚子，看着研磨从长椅上的包中拿出手机，解锁屏幕，输入警局的号码，表情终于变为惊恐。

“你还真报警啊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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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几个人挤在排球社的小房间里，肩膀抵着肩膀，灰羽列夫将放映机搬过来了，跃跃欲试想要打开调试，被赶到一边。排球社经理在最前面调试着放映机，研磨缩在后排的角落里低着头玩游戏。

山本猛虎坐在前排，转过头：“喂，研磨，在玩什么？你早些时候说没办法通关那个游戏吗？”

“是……不过那个任务刚已经通了。”

“厉害啊！”

“……一般般吧。”

黑尾刚才在前面帮忙，这会走到研磨身边坐下来，也顺嘴问：“怎么通的？”

研磨下意识把游戏机锁屏：“……没什么，就多玩了两次。”

山本又问：“什么游戏啊？”

研磨答非所问：“……不推荐。”

黑尾在旁边阴阳怪气：“他连我也不告诉……大概是怕我一次就玩通，影响到他游戏小天才的称号。”

研磨瞪眼：“哈？你开什么玩笑？”

两分钟后，黑尾铁朗拿着游戏机，读取任务还未通关时的存档，低头看着任务描述。

孤爪研磨坐在一边低头捏自己的指头，后悔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激将了。

山本猛虎凑到游戏机旁边，看着上面大串大串的文字，觉得头脑发晕：“什么啊？不是格斗游戏吗？”

“呃……解谜游戏。”

山本猛虎立刻转回去：“算了，那我玩不来。”

“……”

半分钟，没听见身边的动静，研磨没忍住，又把头转了回去，眼神落在黑尾的侧脸，他正低头阅读着任务要求。

为了看录像，室内拉了窗帘，光线有一些暗，游戏机屏幕的反光映照着黑尾的鼻梁。

想起比赛前，夜久和他说的那些。

“虽说喜欢一个人可以有的表现有很多，但最明显的，还是视线吧。”

“视线？”

“是啊，”夜久笑了下，继续道，“其他行为可能因为人的性格而千差万别，羞涩而不敢接近，傲娇而假装厌恶……可能看起来，都不像是喜欢。但眼神是很难藏住的。”

“喜欢一个人，下意识就会看着他吧。”

孤爪研磨这才想起来，那个游戏任务里，小叶频频转头。他本来不认为这样的行为有什么特别含义，但再次打开游戏后，才发现小叶每一次转头方向的终点，似乎都有同一个人。

是害羞的女孩，告白也只敢把心意织进围巾，写到信里，偷偷塞进对方的抽屉。

也从来不会主动搭话，好像她和那个人，是班级里毫不相关的两个陌生人。

但又是喜欢的，因此遥远地，无声地看着。

游戏机突然被塞进手里，研磨回过神来，低头看到任务已经通过了。

他微微睁大眼：“你怎么……”

“不是很简单吗？”黑尾带了一些得意笑着，“输给我了啊，研磨。”

研磨还想再说什么，放映机已经调好了，音响里播放出赛场喧嚣嘈杂的声音。与此同时，门被敲了下，猫又教练站在门口，说：“黑尾，你来一下。”

黑尾便起身，绕开后排其他人，随教练走了出去。

研磨的目光追着黑尾的背影，直到门再次关上，才又转回电视上。

画面闪动着，人声鼎沸。摄像机从左到右依次扫过排球社的社员，研磨不想暴露在摄像头前，站得很靠角落，眼神飘忽不定，很想变成蘑菇消失的表情。

好在除了这个大合照之外，后面好像就没什么他的镜头了。

不过黑尾的镜头倒是有很多，一开始播放的是学园祭的录像，作为球队的队长，他在学园祭的活动上亲力亲为，来来回回地招呼着好奇前来参观的人，邀请他们玩排球社准备的排球小游戏。

“啊，真怀念啊——”山本猛虎坐在前排感慨道，“那天的活动是用排球打矿泉水瓶吧，破记录的可以拿到 PSP大奖。”

“研磨！我记得PSP还是你准备的吧？”

“啊。嗯……”

是这么回事，学园祭的准备琐碎而麻烦，研磨以贡献出一台游戏机为代价，逃避掉了体力劳动。

夜久说：“不过最后也没有人破记录就是了，黑尾那家伙，让普通人来破他的记录，不明摆着欺负人吗。”

山本问：“那台PSP最后去哪里了？”

……

他们一言一语地聊着，研磨半听不听的，注意力回到了电视机的画面上。录像里嘈杂的声音，身边的聊天声，都成为一种静默而遥远的背景音，他看到黑尾的身影，几乎出现在每一幅画面上，有时是中间，有时在角落。

时不时会往某个方向瞟一眼，只是目光落到了镜头之外，研磨不知道黑尾在看什么。

研磨没忍住，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坐在右侧的列夫以为研磨要找他说话，眼睛睁很大，一副做好准备聊天的模样，研磨却已经收回视线了。

黑尾还没有回来。

而镜头之外是谁，他的视线落在哪里。

是排球社的人吗？排球社……好像没有女性吧，经理也不是女性，这是让山本猛虎痛哭流涕的事实。所以说是……男性吗？黑尾铁朗喜欢的那个人？

真的假的……

单就性别而言，研磨并不会有什么样的偏见。只是当主角之一是黑尾时，心里就又涌起那股异样的情绪。忍不住想是谁呢，没有表白的原因是什么，担心对方不喜欢同性吗？

但是，如果是黑尾的话，即便是同性，也很难……

有些东西在胸膛埋伏着，蠢蠢欲动，几乎呼之欲出，研磨有些愣怔地转过头，再一次看那扇关闭的门。

也很难……怎么样呢？

黑尾铁朗这个人，占据了孤爪研磨迄今为止一半的生命。他熟悉他的每一刻。那些内向的时刻，对排球充满热情、可以为之拼命的时刻，脸上划出一个假笑，肚子里又不知道装着什么坏水的时刻，他全都看过，全都知道，像是熟悉自己的一只手一样。

熟悉着，认可着，因此结伴同行这些年，可以与之并肩作战，才忍不住会想，如果是黑尾的话，即便是同性，也很难……

坐在研磨右边的列夫终于忍不住，问他：

“研磨学长，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？”

……很难不喜欢吧。

仿佛钟声敲响，余音回荡。六个字在心头落下，有一种尘埃落定一般的了悟，和与之俱来的茫然。

原来……是这样吗。

研磨完全无视了列夫好奇的问话，僵硬地转回头。好像思维运转超载的时候，下意识会去找分散注意力的替代品，他的目光又落回到屏幕上。

正好播放到最后一幕，学院祭结束了，喧嚣过后，人声寥落，桌上散落着用过的道具和包装纸，黑尾铁朗站在镜头的中间。

他站得很直，手掌按在腰侧，目光扫视过这天的战果，最终转头，在某个方向落定。

镜头顺着黑尾的视线滑动，一寸一寸向着那个方向延伸。

而孤爪研磨在屏幕上，看见一个人，窝在角落里埋着头，一心一意地玩着游戏。

孤爪研磨看到他自己。

To be continued.